東風(fēng)著意，先上小桃枝。紅粉膩，嬌如醉，倚朱扉。記年時，隱映新妝面，臨水岸，春將半，云日暖，斜橋轉(zhuǎn)，夾城西。草軟莎平，跋馬垂楊渡，玉勒爭嘶。認娥眉凝笑，臉薄拂燕脂。繡戶曾窺，恨依依。

譯文：東風(fēng)帶著情意，先飛上小小的桃枝。美人紅粉細膩，嬌艷如癡如醉，斜倚著朱紅的門扉。記得去年時，她新妝襯著芙蓉面，隱隱與桃花相映爭艷。她來到水岸，春天過去一半，云日暖融融，順著斜橋回轉(zhuǎn)，直到夾城西邊。綠草柔軟平展，馬兒跑得歡，渡口上垂柳翩翩，玉勒的駿馬嘶鳴著馳躍爭先。我認出她秀美的蛾眉，凝神一瞥的笑臉，面頰上胭脂敷得淡淡。曾在繡窗前偷偷窺視的佳人今日不復(fù)見，依依相思愁恨綿綿不斷。

注釋：著：帶著。朱扉：朱紅的門扉。莎：草名，香附子。跋馬：馳馬。玉勒：玉制的馬銜，也泛指馬。蛾眉：此指美女。繡戶：指女子的閨房。

共攜手處，香如霧，紅隨步，怨春遲。消瘦損，憑誰問？只花知，淚空垂。舊日堂前燕，和煙雨，又雙飛。人自老，春長好，夢佳期。前度劉郎，幾許風(fēng)流地，花也應(yīng)悲。但茫茫暮靄，目斷武陵溪，往事難追。

譯文：當(dāng)年攜手共游之處，桃花依舊芳香如霧，滿地落紅隨著步履旋舞，怨恨春光到了遲暮。惜春人也銷魂瘦損，又靠誰來慰問？只有桃花知心，空將清淚垂淋。舊日堂前筑巢的燕兒，隨著煙霧迷蒙的春雨，又雙雙飛回舊居。惜春人空自衰老，年年更新的春光永遠美好，但愿如夢的佳期跟著春天重新來到。前度劉郎今又到，昔日風(fēng)流之地舊跡剩多少？桃花見此也應(yīng)悲哀傷惱。只見黃昏時云靄茫茫一片，武陵溪已然看不見，往事已難以追返。

注釋：前度劉郎：化用劉禹錫詩和劉晨、阮肇人天臺山遇仙女事，這里是作者自指。武陵溪：用陶淵明《桃花源記》故事，也暗指劉晨、阮肇事。